“你干嘛?”张若汐愤恨地斜睨了梵岩天一眼,随即便扭过头去。
“喂喂,你这死丫头,什么态度?”梵岩天的脚又伸了过去,轻轻戳了戳她。
“梵岩天,你太过分了!”张若汐猛地转身,怒声呵斥道。
她这一嗓子惊动了周围的弟子,众人纷纷面露异色,转头看了过来。
张若汐死死地瞪着梵岩天,全然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。
“看什么看!有什么好看的!东张西望像什么样子。”梵岩天被众人的目光看得有些尴尬,恼羞成怒地训斥道。
众人暗自撇嘴,或许是心中对他还残留着几分畏惧,纷纷转过身去,继续自己的事。
“丫头,你吼什么,我问你话呢。”梵岩天心中暗暗松了口气,转过头来,恶狠狠地说道。
“我什么都不知道,别来问我。”张若汐冷冷地回应,似乎连多说一个字都嫌多余。
梵岩天气得咬牙切齿,恨不得一脚踹过去,忍不住冷哼了一声。
“他以为自己是谁啊,张师姐干得漂亮。”不少弟子偷听了两人的对话,听到张若汐的回应,都不禁拍手称快,觉得她做得大快人心。
时间悄然流逝——
晨修很快结束,各峰各殿的弟子陆续散去,原本熙熙攘攘、人满为患的广场,此刻已变得稀稀拉拉。
走在路上,司徒雪乖巧地跟在梵岩天身后,小脸上满是好奇,问道:“大哥,刚才那只大鸟是什么鸟呀?好漂亮呢。”
梵岩天闻言,摇摇头,表示自己也不清楚。
一旁的赵玉宏笑着解释道:“若我没猜错,那应该是凤凰一族的青鸾杂交血脉鸾萦鸟。它的外形与青鸾极为相似,所以也有人称它为鸾鸟。”
“凤凰一族向来被世间公认为禽中皇者,传说它们是最为美丽的生物。鸾萦鸟虽为杂交血脉,但形貌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。”
司徒雪惊讶地张大嘴巴,兴奋地说道:“是凤凰的血脉呀,那鸾萦鸟是不是很厉害?”
赵玉宏嘴角微微上扬,点了点头:“传说凤凰一族共有五个支脉,每个支脉的翎羽颜色各有不同。翎羽赤色的是凤,黄色的为鹓鶵,青色的是鸾,紫色的叫鸑鷟,白色的称作鸿鹄。传闻这青鸾以火焰为食,想来这鸾萦鸟作为其后代,天赋应该不弱。”
梵岩天有些讶异,不禁多看了赵玉宏几眼,没想到这家伙懂得还挺多,心中不由对他刮目相看。
司徒雪更是满脸崇拜:“赵师兄,你好厉害呀,居然知道这么多。”
赵玉宏微微一笑,神色间带着几分自得。
一路回到住所,看到姐弟俩各自忙碌,梵岩天身形一闪,便进入了须天乾坤令中。
“进展怎么样了?”
须天乾坤令内,燕婉缓缓睁开双眼,她的眼神还有些迷离,待看清是梵岩天,连忙起身。
“这里面有那位仙人修行的笔记,我每天照着上面学习,现在已经达到聚气九段了。”
梵岩天闻言一愣,心中泛起疑惑,不解地问道:“你是怎么知道自己境界的?”在他的认知里,能够自查境界的,至少得是凝神境以上的修士,他实在想不明白。
燕婉面露疑惑,还以为梵岩天早就知道,便开口解释道:“《潮汐录》上面有记录,每当我提升到下一个阶段,上面都会有注释解析。”
梵岩天心中暗自纳闷,没想到随手挑选给她的道典竟有这般神奇之处。
“此地与外界不同,机缘难得。你要知道,外界的修士,尤其是那些没有背景的散修,想要修炼到聚气后期,至少得花上百年的苦功。就算是天赋异禀之人,也得耗费数十年时间。”
“你天资不错,又在此地获得机缘,修炼起来定然事半功倍。所以你更要努力,可别辜负了我的一番苦心。”梵岩天面色凝重,语重心长地说道。
燕婉修行已有一些时日,通过各种笔记,她已然了解到自己所处的世界,以及所获得的机缘是何等珍贵。她面色庄重,跪地认认真真地磕了一个响头。
“多谢师傅的大恩大德。”
梵岩天心中颇感欣慰,暗道自己的心血没有白费,坦然受了她这一礼。
“境界越高,往后就越难有寸进,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才能有所进步。以你现在的情况,想要达到金丹境,最少还得四五年时间。你可得耐住性子,不要急躁。”梵岩天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。
燕婉一听,要在这修炼四五年才能出去,顿时愣住了,呆呆地看着梵岩天,刚才的感激之情瞬间消散。
“境界高深的修士,一次闭关数十载甚至上百载都不足为奇。你要静下心来!”梵岩天想起曾经听项因雄说过类似的话,也不管真假,便照搬过来教训燕婉。
“我不想修炼了,我要出去,你放我出去吧!”燕婉正值花样年华,怎肯在这苦修这么久?她连忙上前,拉住梵岩天的手哀求着。她可还记得梵岩天说过,不达到金丹境就不放她出去。
一想到要在这里最少呆上四五年,燕婉心中就充满了恐惧。
梵岩天上前,反手握住她的小手,将她拉了起来,笑着说道:“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,现在想反悔吗?”
燕婉听到这话,表情瞬间僵住,甚至都忘了梵岩天还在握着她的手。
“呜呜——我也不知道要呆这么久。”说着,她泣不成声。
“所以你现在想反悔?”梵岩天嘿嘿一笑,反问道。
“不是,我……”燕婉的头不禁低了下去。
“好吧,现在给你两个选择。”
“第一个,你乖乖在这里修炼,直至达到金丹境,到时候,我自然会放你出去。”
“第二个,我现在就废去你的修为,再把你打成白痴,然后放你出去。”梵岩天面色陡然转冷,如同十恶不赦的恶徒一般,冷笑着说道。
“你!”燕婉花容失色,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,心中不禁生出恨意。
“你知道这里是怎样的造化之地吗?又有多少修士梦寐以求能有这样的机缘?就这么轻易放你出去,对我可不利。”梵岩天摇摇头,若是对方真的选择离开,他恐怕真的要下狠心了。
燕婉听了这话,颓然地坐在地上,满心绝望。
“好了,你好好修炼,我也会时常来看你。”见她这般模样,梵岩天轻轻摸了摸燕婉的头,出声安慰道。
燕婉面色一阵变幻,心中挣扎许久,最后直接瘫软在地。
见状,梵岩天不禁暗自思忖,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。
“放心,为师肯定不会亏待你。修士闭关其实并不可怕,你习惯一段时间就好了。”他笑着说完,身形微动,便消失不见了。
“我……”燕婉嘴唇颤抖,神色苦涩。
再说星辰宗这边,因为无游宗的到访,整个宗门热闹非凡,弟子们来来往往,忙着招呼客人。
明穹殿内,孙寒高高站在高台上,俯视着下方的众弟子。
“如今无游宗前来拜访,太上长老亲自下令,吩咐我天苍峰各殿弟子要注重礼节礼貌,切不可惹是生非,丢了我星辰宗的脸面,也不可私下争斗,免得被人笑话。你们一定要牢记在心。”孙寒面色严肃,郑重地说道。
众弟子齐声回应,表示谨记教诲。
“孙长老,这无游宗是哪个宗门啊?我怎么没听说过。”梵岩天满脸疑惑地问道。
孙寒见是他,便出声解释道:“无游宗与我们星辰宗相邻,两宗世代交好,也是一个有着上千年底蕴的大宗门。你们一定要记住,若是遇到无游宗的人,一定要以礼相待,切不可冲撞了人家。”
梵岩天总觉得这无游宗的名字很耳熟,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,无奈之下,只好作罢,点点头,不再言语。
“师尊,弟子有事禀告。”继梵岩天之后,张若汐从人群中走出,脸色难看地说道。
孙寒面露疑惑,点头示意她继续说。
“弟子恳请师尊另选首席,弟子实在难以胜任这一职位。”张若汐冷冷地瞥了一眼人群中的梵岩天,愤怒地说道。
孙寒闻言,眉头紧皱:“这首席之位怎能说换就换,岂能如此儿戏?你若有什么难处,不妨说出来,为师定会为你做主。”
张若汐面露委屈之色,但却没有说话。
这时,有个弟子见状,大声说道:“弟子知道师姐为什么会这样。”
孙寒无奈,只好对那名弟子冷冷说道:“你且说来。”
“是梵岩天,他屡次不遵从师姐的号令,还多次对师姐言语冒犯,师姐才会如此。”那名男弟子气愤地说道。
梵岩天微微挑眉,本来看好戏看得正起劲,没想到突然扯到自己身上,不禁瞪大了眼睛。
孙寒一愣,转头看向张若汐:“是这样吗?”
张若汐紧紧咬着嘴唇,点了点头。
人群中的梵岩天傻眼了,随即大怒道:“死丫头,你说话可要讲证据,我怎么你了?居然这般诬陷我!”他气得咬牙切齿,面红耳赤。
众弟子微微挑眉,那神情仿佛在向孙寒示意:您瞧瞧,您瞧瞧,就是这样。
孙寒一阵无语,没好气地瞪了梵岩天一眼,随即转头对张若汐说道:“你只管大胆去履行首席的职责,若有人敢不听从指挥,抱怨闹事,只管来找本座!”
张若汐行了一礼,转头冷笑了一声。
“还有你,梵岩天,你别一天吊儿郎当的。你修为高,就应该为我明穹殿负起责任来,只知道欺负你师姐,成何体统。”
台下的梵岩天郁闷不已,满脸无奈。
“好了,都散了吧。”
随后,众弟子纷纷散去。
回到居所,梵岩天见时辰还早,便换了件衣服,准备出去逛逛。
他晃晃悠悠地走着,不知不觉就离开了明穹殿的范围。
眼前群山青葱翠绿,一条小河潺潺流淌,河水冲击着崖石,溅起层层水花。
梵岩天踩在铺满鹅卵石的河床上,举目四处张望。
小河蜿蜒曲折,水流清澈见底,只见一些小兽在河床上嬉笑打闹,穿梭其中。他索性脱掉上衣,赤着上身走向最宽阔的那条河中。
河中的小鱼小虾被他吓得四处逃窜,他猛地一个下潜,便消失在水面。过了一会儿,他又在另一头冒了出来,显得好不自在。
此地山谷幽深,平日里鲜有人迹。但此时,前方转角处走来了几个人。
只见是四个年轻男子,正一边聊天,一边漫步而来。
“今年的星辰榜争夺战又要开始了,也不知道我们琉璃殿的大师兄能排第几。”其中一人笑着说道。
“以大师兄金丹中期的修为,进前二十肯定稳稳的。这还用说?你以为像明穹殿那群废物一样,连星辰榜都上不去。哈哈!”众人闻言,哄堂大笑。
“还有,听说那个梵岩天回来了。”那名弟子沉吟道。
几人听到这话,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,因为他们四人都曾被梵岩天暴打过。
“这家伙也就欺负我们修为不如他,要是大师兄在,肯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。”几人冷哼一声,恨恨地说道。
而此刻的梵岩天,正在水中游来游去,好不惬意,水花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,他安逸得很。
“那是什么?”听到声响,四人转头望去。
“好像是个人?”
“谁这么悠闲啊,走,过去看看。”随即,四人径直朝梵岩天的方向走去。
随着他们渐渐走近,踩动石块发出的声响惊动了梵岩天,他疑惑地转过头。
“琉璃殿的?”梵岩天眼力极佳,一眼就看清了四人腰带上的标志,心中暗自思忖。
“是他!”四人走近一看,发现竟然是梵岩天,吓得惊慌失措,转身拔腿就跑。梵岩天给他们留下的心理阴影实在太大了。
梵岩天还以为这几人找他有事,正准备开口询问,没想到众人转身就跑,他不禁摇头失笑,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。
“见鬼了,怎么是这个煞星?都怪你这乌鸦嘴,说谁不好,偏要说他!”远处,几人忍不住抱怨起来,狠狠地瞪向那名提起梵岩天的弟子。
那名男弟子郁闷不已,讷讷地说不出话来。